陳立軍:門旁題壯志 我要去創業
雄安新區有637個大大小小的村莊,一扇扇造型各異的鄉村宅院之門,凝聚成一道道記憶深深的風景。邁進去,一個個流淌著艱辛與幸福的家庭故事讓人淚眼潸潸;走出來,一份份帶著憧憬與期待的渴望讓人感到燃燒的熾熱。千年大計,雄安出發,一扇扇宅院之門全敞開;國家大事,建設雄安,一扇扇宅院之門藏進記憶。
陳立軍以兩臺繡花機起家,他的故事,還得從他家的院門說起。
? 4米多高、3米多寬的院門,琉璃瓦加瑞獸裝飾出挑檐造型,木質的大門扇頗顯氣派。這在城市人眼中,可以稱得上寬宅大院了,但在陳立軍所居住的大陽村來說,還算不得特別出眾,真正吸引人的是砌在門旁幾行“金色”的、讀來頗有蘊意的詩文。那是在房子落成的前一年,33歲的陳立軍,回首過往、有感而發、題詩成畫,立志門旁,與鄉鄰共勉。
“那年那月那日事,已成過往云煙”“看今朝現代人,把這年這月這日事承擔”“不要指望時空能穿越,努力做好今天”……
字里行間,充滿著一種憶往昔崢嶸歲月,著眼當下認真生活,期待未來更加美好的人生追求。那時的陳立軍,正值事業有成,生活順風順水。
作為土生土長的安新縣大陽村人,他如今家境殷實,在圈內已小有名望。
陳立軍家的院門。長城網記者霍少軒 攝
時光沉淀,記憶彌深。當我們了解到陳立軍的成長經歷后才知道,門旁的幾行字濃縮了他人生前期的起起伏伏。
“我的父親是一名老實巴交的農民,母親身患小兒麻痹癥,家里有3個孩子,我是長子,從小日子就過得緊巴巴的。也是因為經濟條件限制,初中我沒上完就輟學去打工了。”打開話匣子的陳立軍,把不為外人所知的故事逐一講起。
大陽村屬于安新縣大王鎮,從上世紀80年代起,服裝加工出口成了村民致富的“熱門路徑”。1992年,不到17周歲的陳立軍來到村內一家服裝廠做起了小工。
“那會兒就是別人讓你干點什么就干點什么,我也就從這些小事做起,同時也在學習裁剪技術,還報了縣里的培訓班。”陳立軍說,到結婚那年,22歲的他開始琢磨怎么多掙錢,怎么能過上好日子。
航拍大陽村。長城網記者霍少軒 攝
小時候拮據的家庭生活養成了陳立軍自強的性格,他覺得之所以能做出輟學的決定,很大程度上是想盡快改善家里的生活條件。
“我不甘心就這么一直去廠子里上班,極力地想改變經濟困難的狀況,靠著新婚妻子的嫁妝,我買了兩臺小型電腦繡花機,給村里服裝廠子繡圖案、繡商標。”陳立軍當時繡一個成品,一般收益兩三角錢。自打攬了活兒,繡花機就從早響到晚。
創業的轉折點發生在2003年,由于“非典”疫情,本來要賣給俄羅斯經銷商的280包貨物成了滯銷品。對方人員過不來,生意就沒辦法再談了。
為避免血本無歸,陳立軍毅然決定辦理出國手續,自己帶貨前往俄羅斯“拼一下!”
心中忐忑,孤身一人,沒有人脈資源,語言不通,當地氣候也不適應……諸多不利因素困擾,似乎這一趟注定會無功而返。
然而,到了俄羅斯經過一番消息打探,陳立軍驚喜地發現,當時俄羅斯服裝市場正極度缺貨,他這批貨簡直成了當地經銷商的“救命稻草”。
就這樣,280包貨物順利賣出,陳立軍挺過了難關,也正式開啟了創業上升之路。
俄羅斯的一家倉庫內,擺滿了陳立軍出口的服裝。資料圖
2009年,陳立軍搬進了新房,有感而發的詩文也“光榮上墻”,青春壯志寫在院門旁。
“時空運轉,往事越千年。歲月流逝,換了人間。”墻上的字似乎真的帶有預言之效,8年之后,陳立軍真的遇上“大事了”。
“日前,中共中央、國務院印發通知,決定設立河北雄安新區。這是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作出的一項重大的歷史性戰略選擇,是繼深圳經濟特區和上海浦東新區之后又一具有全國意義的新區,是千年大計、國家大事。”2017年4月1日晚央視《新聞聯播》的播出,讓包括陳立軍在內的數千大陽村民為之驚訝和激動。
2020年10月,大陽村被認定為整體征遷村,這意味著陳立軍的房子很快就要被拆除。
在縣里的征遷安置工作組第一次進入家門之后,陳立軍輾轉反側了好幾天睡不踏實。不過很快,他就想通了。
搬家前夕,陳立軍在家擦拭門扇。長城網記者霍少軒 攝
“駐村工作組的每個人都特別負責任,我們相處地非常融洽,我能轉變觀念很大程度就源自他們。”陳立軍說:“以前不辭辛勞、受苦受累地創業,就是為了讓父母、老婆和孩子能過上更美好幸福的生活。”
隨著新區的設立,這種夢想得以升華。
“在自己的家鄉,在從小生活的地方能夠建一個國家級新區,我們享受高質量的生活,這種期望會大于搬遷帶來的其他影響。”
陳立軍的女兒在石家莊上大學,她盼望著畢業之后也能回來工作,說新區的設立一定會帶來更多更好的發展機會。其實,陳立軍內心也挺希望女兒能回來:“我們一家為建設新區做出了貢獻,都盼著新區越來越好。她以后要能參與新區的建設,就是在為家鄉做貢獻。”
陳立軍家院門頂上的琉璃瓦和瑞獸裝飾出挑檐造型。長城網記者霍少軒 攝
提及對未來的想法,陳立軍慢慢地說:“我的工廠已經找好了新的廠房,就在容城縣南張鎮,今后還會在新區各項規范要求下,繼續把廠子經營下去。對于我們這一代人來說,家鄉情節還是很深的,左鄰右舍的鄉親們相處著幾十年關系都非常好。我有時候也在想,再過個十年二十年,住在新區的房子里,我還能跟從小玩到大的這群小伙伴一起,喝喝茶、聊聊天。”